吕雉

西汉初年女政治家,汉高帝刘邦之妻

吕雉(?-公元前180年8月18日),字娥姁(xū),砀郡单父县(今山东省菏泽市单县)人,西汉初年女政治家,汉高帝刘邦之妻,通称吕后汉高后等。

吕雉早年嫁给泗水亭长刘邦,生下刘盈和鲁元公主。刘邦即位后,吕雉被封为皇后,先后诛杀韩信、彭越等功臣,激起英布反叛,又说服刘邦亲征英布。汉高帝十二年(公元前195年),刘邦因亲征英布时被流矢射中而不治身亡,其子汉惠帝刘盈即位,吕雉被尊为皇太后,成为史上有记载的第一位皇后和皇太后。汉惠帝驾崩后,吕雉先后拥立前少帝与后少帝,两度临朝称制,成为了秦始皇统一中国后第一位临朝称制的女性,与唐朝的武则天齐名为“吕武”。高后八年(公元前180年),吕雉因“病犬祸”而去世(一说即患狂犬病去世),与刘邦合葬于长陵。临终前将兵权交给吕家,引起了诸吕之乱,最终导致吕家被灭族。

吕雉统治期间,尊崇黄老之学,奉行无为而治的方针,实行与民休息的政策,支持汉惠帝废除挟书律,鼓励民间藏书、献书,恢复旧典,颁行《二年律令》,维护夫尊妻卑的原则,为后来的文景之治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司马迁在《史记》中给予了她颇高的评价。但另一方面,吕雉重用外戚、宦官,开了汉代外戚专权、宦官干政的先河;继而破坏白马之盟,封诸吕为王、封宦官为侯,违反了因功封侯的原则,且连立幼帝,亦有贪权之过。

人物生平

出嫁刘邦

吕雉本来随其父吕公住在砀郡单父县(今山东省菏泽市单县终兴镇潘庄),后吕家因躲避仇家迁居沛县。吕公和沛县县令关系极好,沛县的官员为巴结上司,纷纷前去祝贺吕家乔迁之喜。主吏萧何负责排定宾客的座次,他叫仆役把贺礼不到一千铜钱的都安排坐在堂下。亭长刘邦认为沛县诸官吏也没什么了不起,就填上献礼为“贺钱一万”,其实根本就没带钱来。吕雉父亲知道后,本是带些怒气出来把他赶走,一见却大吃一惊,觉得刘邦将来定是个不凡人物,因此引入堂内就座。萧何告诉吕公:“刘邦只会说大话,没什么成就。”但吕公不以为然。刘邦坐在上宾座位后,就大声调侃其他沛县官吏。宴会进行到一定时间后,吕公说:“我很会看面相,但是没看过像你这么相貌不凡的人物,我有个女儿(即吕雉),希望你愿意接受她当你的糟糠妻。”事后,吕公的妻子吕媪很生气,说:“你以前说你这个女儿很难得,一定要嫁个非常好的丈夫。沛县县令对你这么好,你还不肯嫁女儿,居然要把她嫁给刘邦!”吕公说:“这不是你妇人家懂的事。”还是把吕雉嫁给刘邦。吕雉与刘邦成婚后,先生下女儿鲁元公主。秦始皇三十六年(前211年),吕雉生下儿子刘盈。在此之前,刘邦已与外妇曹氏生有一个庶长子刘肥。

刘邦任职亭长时曾请假回家务农,吕雉和两个孩子在田间锄草,有一位过路老人向其讨水喝,吕雉还留他吃了饭。老人看了吕雉的面相,赞道:“夫人是天下贵人。”吕雉请他给两个孩子看相,他看了刘盈,说:“夫人之所以能成为贵人,是因为有这个儿子。”他又看了鲁元公主,也说将来是位贵人。老人走后,刘邦从另一间田舍归来,吕雉向他说:“那位老人相我母子三人都是大贵之相。”刘邦问老人在哪,吕雉说:“其走未远。”刘邦追及老人,求问自己的生相。老丈说:“刚才说夫人及令郎等生相大贵,都是由于您的洪福。您的生相是贵不可言。”刘邦连忙称谢道:“果真如老先生所说,我永远会记住您的指点之恩。”到刘邦登基后,这位老人早已不知去向。

秦始皇还在世时,刘邦身为亭长却私自释放要送往骊山的役徒,因而藏匿于芒砀山的山泽岩穴之中。在刘邦躲避官府追捕时,狱吏去逮捕吕雉,对吕雉有轻薄举动。曾担任狱吏的任敖向来与刘邦交好,见此情况大怒,打伤了看管吕雉的狱吏。吕雉后来曾和其他人多次去看望刘邦,每次都能准确地找到他。吕雉还宣称刘邦具有“云气”,沛县子弟听说后,很多都想来归附刘邦。

颠沛流离

秦二世元年(前209年)十月,刘邦在沛县率众起义,此后开始频繁在外征战。吕雉与子女留在沛县,在这三年又十个月的时间里由舍人审食其照顾。

汉王元年(前206年),刘邦被项羽封为汉王,吕雉等家属仍然在沛县。同年八月,刘邦在控制三秦之后,令将军王吸、薛欧出武关,想派遣军队回沛县去接刘太公、吕雉等亲人,却被项羽派兵阻截于阳夏县,军队不能前进。吕雉的两位兄长都是列将,跟随刘邦征伐。吕雉的大哥吕泽率兵先行攻回砀县,刘邦派吕雉的二哥吕释之返回丰沛故乡,侍奉并护卫吕公、刘太公等人。同年,刘邦封吕雉父亲吕公为临泗侯。

汉王二年(前205年),刘邦出关攻取列国,在定陶县大胜楚军。于此获得定陶人戚姬,非常宠幸。四月,汉军乘项羽陷入齐地不能自拔之际,一举攻下楚都彭城。而项羽率骑兵迅速回攻,分别与汉军在彭城县、灵璧县东面、睢水北岸展开大战,汉军大败。刘邦和几十个骑兵逃走,想去沛县接走家人,楚军也派人到沛县掠取刘邦家人。吕雉等各自逃散,没和刘邦相见。刘邦在路上碰见刘盈姐弟,便带上车。楚军骑兵追击,刘邦情急之下,把刘盈姐弟推下车去,夏侯婴下车把他们抱上来,如此来回多次。刘邦最终脱离险境后,再次寻找刘太公、吕雉,没有找到。审食其跟随刘太公、吕雉从小路潜行,寻找刘邦,反而碰上了楚军。楚军就带他们回到军营,上报给项羽,项羽常将他们携带在军营中,当作人质。此时,吕雉大哥吕泽统率汉军士卒,驻守砀郡下邑,刘邦抄小路前去投奔他,吕泽再次发兵帮助刘邦。六月,刘邦立刘盈为王太子。次年,戚姬生下儿子刘如意。另一方面,审食其在楚营伴随了吕雉一年。

汉王四年(前203年),吕雉的父亲吕公去世。九月,楚汉之争的天平已向刘邦倾斜,项羽则在彭越、韩信等的打击下兵疲粮绝。刘邦两次遣使劝说项羽,双方议和,划鸿沟为界,中分天下,同时项羽答应放回刘邦的父母妻子。刘太公、吕雉等与刘邦团聚后,刘邦就在张良等的劝说下撕毁鸿沟之约,继续与项羽交战。三个月后,项羽败死。

立为皇后

汉王五年二月甲午日(前202年2月28日),刘邦称帝。吕雉被封为皇后,儿子刘盈为皇太子。女儿鲁元公主是赵王张敖的王后。

汉高帝六年正月丙戌日(即正月初一日,前201年2月15日),吕雉的两位兄长被单独列出授予爵位,正式封侯,确立封国与食邑。吕泽被封为周吕侯、吕释之被封为建成侯。

汉高帝七年(前200年),刘邦攻打韩王信、匈奴联军,在平城之战中被围白登山,七天后脱离险境。匈奴再次进攻代国,刘邦二哥代王刘喜弃国逃走,刘邦改立刘如意为代王。回朝之后,刘邦听取娄敬的建议,打算和匈奴和亲,派遣长公主(即鲁元公主)前往匈奴。吕雉于是没日没夜地和刘邦哭诉,说:“臣妾只有太子和这一个女儿,怎么还要抛弃她送给匈奴啊!”刘邦最终打消了这个念头,改派家族里的女孩冒充长公主,送去和亲。

汉高帝八年(前199年)冬天,韩王信的反叛军入侵赵国东垣,刘邦率军平叛。吕雉的大哥吕泽死于战事。当时刘邦回师经过赵国,赵王张敖的臣僚贯高、赵午等人密谋行刺刘邦未成。

汉高帝九年(前198年),贯高、赵午等行刺刘邦的事情被揭露,包含张敖在内的许多人被捕。审判期间,吕雉因张敖是鲁元公主丈夫的缘故,多次向刘邦求情,刘邦愤怒地说:“假如张敖占据了天下,难道还缺你女儿这样的女人吗!”不听吕雉的劝告。后来因贯高死命辩白,才使得张敖免罪。张敖被释放后,因为是鲁元公主的丈夫,被封为宣平侯。因行刺事件而牵连入狱的还有张敖的美人赵姬,她曾被张敖献给刘邦,当时已怀有刘邦的孩子,狱吏上报时,刘邦正在气头上,没有理会赵姬的申诉。赵姬的弟弟赵兼通过审食其请吕雉求情,吕雉嫉妒不肯去,审食其也不尽力争辩。赵姬生下儿子刘长,心中怨恨,就自杀了。官吏抱着刘长送到刘邦面前,刘邦懊悔,命令吕雉抚养刘长,安葬了赵姬。此时赵国王位空置,于是刘邦改封儿子代王刘如意为赵王。

屠戮功臣

韩信

汉高帝十年(前197年),赵相国陈豨在代郡反叛,刘邦率军前往平叛。淮阴侯韩信打算与陈豨里应外合,密谋与家臣矫诏赦免所有刑徒官奴,发动他们袭击吕雉和太子刘盈。

汉高帝十一年(前196年)春正月,韩信在长安的逆谋被告发,吕雉想召韩信入宫,又怕韩信和他的党羽不到位,于是和萧何合谋,假装让人从刘邦那边回来,宣告陈豨已败亡,召令列侯、群臣来庆贺,骗韩信入宫,最终吕雉命武士捆住韩信,在长乐宫钟室将其斩杀,夷灭三族。

刘邦回到洛阳,听说韩信已死,且喜且怜,问吕雉:“韩信死前有何遗言?”吕雉说:“韩信说后悔不用蒯彻之计。”刘邦问:“是齐国的辩士蒯彻吗?”然后下诏让齐国逮捕蒯彻。蒯彻来到洛阳,刘邦大怒要烹了蒯彻,蒯彻通过辩解而被刘邦释放。

害彭越

汉高帝十一年(前196年)夏天,梁王彭越因与梁国太仆有矛盾,被太仆上告谋反,再加上之前讨伐陈豨时不听调令,刘邦于是派人逮捕彭越,囚禁在洛阳,贬为庶民,流放蜀郡青衣县。流放途中,彭越遇见从长安前来洛阳的吕雉,哭诉自己无罪,希望回到故乡。吕雉先是答应,带他一起东行到了洛阳。到洛阳后,吕雉对刘邦说:“彭王是豪壮之士,现把他流放蜀地,是给自己留下祸患,不如杀掉他吧。我带着他一起回来了。”于是,吕雉就让彭越的舍人告他再次阴谋造反。廷尉重走判罪流程,刘邦批准,最终诛杀了彭越,灭其三族,枭首于洛阳。

激起英布反叛

吕雉在杀掉彭越后,又将其酿成肉酱分发给诸侯,使得淮南王英布大为惊恐,暗中部署兵力戒备。之后英布又因激反淮南国的中大夫贲赫,受贲赫告发谋反,最终英布起兵反叛。

汉高帝十一年(公元前196年)七月,在英布造反时,刘邦已经病重,曾卧床十几天不想会见群臣,他本意是想让太子刘盈带兵去平乱,然而商山四皓为了保全刘盈,建议吕释之让吕雉去说服刘邦。吕雉按照商山四皓的说辞,对刘邦哭诉:“黥布(即英布)是天下猛将,很会用兵,当今众将都是陛下过去的同辈,让太子统率这些人,和让羊指挥狼没有区别,没人肯听太子调遣,并且若让黥布听说这个情况,必会大张旗鼓向西进犯。皇上虽然生病,还可以勉强乘坐辎车,躺着统辖军队,众将不敢不尽力。皇上虽然受病痛所苦,为了妻儿还请自我振作啊。”于是刘邦亲自领兵东征,群臣留守长安,张良建议刘邦命刘盈为将军,督统关中军队,当时叔孙通任职太子太傅,刘邦让张良担任太子少傅,辅导刘盈。

权倾天下

汉高帝十二年(前195年),刘邦攻打英布时被流矢射中,回来途中病情加剧,已十分严重,吕雉请来良医。刘邦问医生,医生说:“病可以治好。”刘邦谩骂医生说:“我以一个布衣平民,手提三尺剑取天下,这不是天命吗?我命数在天,哪怕是扁鹊来了,又有什么用!”说完赏赐给医生黄金五十斤,打发他走了。

不久,吕雉问刘邦:“陛下百年以后,萧相国如果死了,让谁接替他?”刘邦说:“曹参可以。”又问之后呢,刘邦说:“王陵可以。然而王陵稍为憨直,陈平可以帮助他。陈平智慧有余,然而难以独任。周勃稳重厚道,缺少文才,但安定刘氏天下的一定是周勃,可以让他做太尉。”吕雉又问以后的事,刘邦说:“这以后的事也不是你所能知道的了。”

樊哙是吕雉的妹夫,刘邦病重之时,樊哙在燕地平叛,有人说樊哙和吕氏结党,等刘邦死后就会带兵杀死戚夫人和赵王刘如意。刘邦听后大怒,立刻命令陈平和周勃去代替樊哙,到军中立刻把樊哙斩首。陈平因惧怕吕雉,只是把樊哙扣押带回长安。

汉高帝十二年四月甲辰日(前195年6月1日),刘邦在长乐宫病逝,到了第四天,吕雉仍秘不发丧,并和审食其商议将所有将军全部杀尽并灭族。有人知道后通知给将军郦商,郦商去见审食其,指出杀光全部将领会导致大臣叛于内,诸侯反于外,天下覆灭。审食其转述给吕雉,于是吕雉在丁未日(前195年6月4日)发丧,大赦天下。丙寅日(前195年6月23日),将刘邦下葬。己巳日(前195年6月26日),太子刘盈登基为皇帝,给刘邦上尊号为“高皇帝”,尊吕雉为皇太后。

陈平在押送樊哙回朝时听说刘邦去世,途中恰逢吕雉遣使来荥阳传唤,陈平于是直驱入宫,在灵堂向吕雉哭诉禀奏处理樊哙一事的经过,吕雉怜悯他,说:“你辛苦了,可以出去休息。”但陈平还是留宿宫中担当警卫,打消了吕雉的猜忌。吕雉随即赦免樊哙。

对于那些为刘邦侍寝而受宠的妃子如戚夫人等人,吕雉非常气愤,就把她们都囚禁起来,不准出宫。而薄姬由于极少见刘邦的缘故,得以出宫,跟随儿子刘恒到代国,成为代王太后。

吕雉做了皇太后,就下令将戚夫人幽禁在永巷,剃去头发,颈束铁圈,穿上囚徒的红衣,让她舂米做苦役。戚夫人一边舂米一边唱着歌儿:“子为王,母为虏。终日舂薄暮,常与死为伍!相离三千里,当谁使告汝?”吕雉因而大怒,说:“还想靠你儿子翻身吗?”于是想召刘如意来长安杀掉。使者往返赵国多次,都被周昌给阻止。于是吕雉改召周昌,把他引来长安,然后再召见刘如意。刘如意到长安后,被皇帝刘盈前后护佑了一个多月。汉惠帝元年(前195年)十二月,吕雉找到机会毒杀了刘如意,徙淮阳王刘友为赵王。周昌因此辞职不再上朝。

到了夏天,吕雉又将戚夫人斩去手脚,挖掉双目,熏聋双耳,用哑药将她毒哑,让她待在茅厕之中,称作“人彘”。过了几天,又叫刘盈来看,刘盈痛哭失声,命人向吕雉说:“这种事不是人做得出来的。臣是太后的儿子,终究没有办法治理天下。”此后刘盈纵情声色,不理朝政,落下了病根。

汉惠帝二年(前193年),楚王刘交、齐王刘肥都来京朝见。十月,刘盈与刘肥在吕雉面前设宴饮酒,刘盈因刘肥是自己的长兄,就按照家人礼节,让他坐在上首。吕雉动怒,就命人倒了两杯鸩酒,摆在面前,让刘肥起身为她祝酒。刘肥站起来,刘盈也跟着站起来,拿起酒杯,想一起向吕雉祝酒。吕雉这才惊恐,赶紧起身打翻刘盈手上的酒杯。刘肥觉得奇怪,不敢喝这杯酒,装醉离去。后来问别人,才知道是鸩酒,刘肥很害怕,自以为不能从长安脱身,很忧虑。齐国内史士向刘肥建议说:“太后只生有孝惠皇帝和鲁元公主。现在齐王你拥有七十多座城,而鲁元公主只有几座食邑。如果您能够把一个郡献给太后,作为公主的汤沐邑,太后必定很高兴,您也就无忧无虑了。”于是刘肥献出城阳郡,并尊公主为王太后,吕雉十分高兴,并赞许刘肥,就在刘肥的府邸摆酒宴,欢宴后,让刘肥回到封地。

汉惠帝三年(前192年),吕雉与惠帝开始命人修筑长安城,到汉惠帝六年(前189年),工程全部竣工。各地诸侯来会,十月入朝庆贺。

汉惠帝四年十月壬寅日(前192年11月10日),吕雉立鲁元公主的女儿张氏为皇后。吕雉希望张皇后生个儿子,但用尽方法还是没有孩子,就让她装成怀孕,把后宫美人生的儿子弄来说是皇后所生,又杀掉孩子的生母,册立这孩子为太子。

临朝称制

汉惠帝七年秋季八月戊寅日(前188年9月26日),刘盈逝世。发丧时,吕雉只是干哭,没有眼泪。留侯张良的儿子张辟强任职侍中,只有十五岁,对丞相陈平说:“太后只有皇帝这一个儿子,如今去世了,太后只干哭而不悲恸,您知道这里的原因吗?”陈平问:“是什么原因?”张辟强说:“皇帝没有成年的儿子,太后顾忌的是你们这班老臣。如果您请求太后拜吕台、吕产、吕禄为将军,统领两宫卫队南北二军,并请吕家的人都进入宫中,在朝廷里掌握重权,这样太后就会安心,你们这些老臣也就能够幸免于祸了。”陈平照张辟强的办法做了。吕雉很满意,才哭得哀痛起来。吕氏家族掌握朝廷大权就是从这时开始的。于是吕雉大赦天下,并于九月辛丑日(前188年10月24日)安葬刘盈。太子即位,是为“前少帝”,而朝廷号令完全出自太后,吕雉自此临朝称制。后来《史记》也由此年开始以“高后”作为纪年,列入本纪,彰显其行“皇帝”事的实际统治地位。

汉高后元年(前187年),吕雉称制之后,有意立诸吕为王,于是咨询群臣的想法,右丞相王陵以“白马之盟”为由极力反对,左丞相陈平和绛侯周勃则表示可以。十一月,吕雉将王陵调任为少帝的太傅,剥夺他右丞相的实权,王陵于是称病免职。吕雉将陈平升任右丞相,任命辟阳侯审食其做左丞相。审食其不处理政务,负责监护宫中安全,如同郎中令。审食其以前就是吕雉的亲信,常常参与决断大事,朝廷大臣处理政务都要通过他来决定。吕雉于是追尊父亲吕公为吕宣王、长兄吕泽为悼武王,打算由此开头逐渐封诸吕为王。

此后,吕雉陆续封侄子吕台为吕王,吕产为梁王,吕禄为赵王,侄孙吕通为燕王,封女儿鲁元公主的儿子张偃为鲁王,封侄子吕种为沛侯,封外甥吕平扶柳侯。吕台去世之后封其子吕嘉继嗣为吕王。高后四年(前184年),又封其妹吕媭为临光侯,封吕他为俞侯,吕更始为赘其侯,吕忿为吕城侯。吕雉先后分封吕氏家族十几人为王为侯。吕雉采用刘吕联姻的对策,把吕氏女嫁予刘氏侯王,作拉拢监视之用。将吕禄的女儿嫁给刘章,封刘章为朱虚侯;把吕媭的女儿嫁给营陵侯刘泽,封刘泽为琅琊王;把吕产的女儿嫁给赵王刘恢;淮阳王刘友以诸吕女为王后;后少帝刘弘的皇后也是吕禄的女儿。

吕雉在对待政治上的对手和潜在威胁对象时手段果决狠戾,如称制前对韩信、彭越、戚夫人、刘如意、刘肥等人的处理。而在称制期间,部分刘氏子嗣同样受到了残酷对待,前少帝因放言长大要报杀母之仇,吕雉于是杀死了这个孙子,改立常山王刘义(即刘弘)为帝,是为“后少帝”。又因吕氏女的谗言,吕雉将刘邦第六子刘友幽禁饿死。吕家王后毒杀了刘邦第五子刘恢的爱妾,致使刘恢悲愤自杀,吕雉因而废其子嗣,收夺封国。刘邦第八子燕王刘建去世,吕雉派人杀掉他的子嗣,将封国收回赐给吕氏。因连续三位兄弟在赵王之位死于非命,刘邦第四子刘恒婉拒吕雉改封赵王的建议,坚持留守代国;第七子刘长也因曾受吕雉抚养之情,最终此二子得以保全。

但在对于百姓方面,吕雉则较为宽容,她施政不出门户,天下也安然无事。刑罚很少使用,犯罪的人也很稀有。百姓都专心从事耕作,衣物和粮食也都逐渐富足起来了。

身死族灭

汉高后八年(前180年)三月,吕雉外出祭祀,经过轵道时,见到一头像苍狗的动物,扑向吕雉的腋下,然后突然不见了。占卜者说,这是赵王刘如意的鬼魂在作祟。据说在此之后,吕雉便腋下受伤患病。

同年七月,吕雉病重。在临终前,她仍没有忘记巩固吕氏天下,任命侄子赵王吕禄为上将军,统领北军;吕产统领南军,并且告诫他们:“高帝平定天下以后,与大臣订立盟约:‘不是刘氏宗族称王的,天下共诛之。’现在吕氏称王,刘氏和大臣愤愤不平,我很快就死了,皇帝年轻,大臣们可能发生兵变。所以你们要牢牢掌握军队,守卫宫殿,千万不要离开皇宫为我送葬,不要被人扼制。”

八月一日,吕雉病死,与刘邦合葬长陵。她留下遗诏,赐给各诸侯黄金千斤,将、相、列侯、郎、吏都按官阶赐给黄金。大赦天下,让吕王吕产担任相国,让吕禄的女儿做后少帝刘弘的皇后,即吕皇后。吕雉死后,诸吕当政擅权,企图作乱自立,但畏惧刘邦的故大臣绛灌等,不敢发动。朱虚侯刘章的妻子是吕禄的女儿,得知吕家的阴谋,害怕自己受牵连被杀,便暗中将此事告发于刘章的哥哥齐王刘襄。于是齐王刘襄发难于外,陈平、周勃响应于内,刘氏诸王遂群起而杀诸吕,吕氏一族男女“无少长皆斩之”(有部分吕家后裔流落蜀地),刘氏与吕氏的一场流血斗争,以刘氏皇族集团的胜利而告终。

诛灭吕氏势力后,大臣认为吕雉所立的后少帝和另外几个孩子均不是刘盈亲生,想在刘姓皇族中另外选择皇位继承人。考虑的重点就是其母亲,新皇帝不能有一个势力强大的母家,于是迎立当时封为代王的刘恒继承帝位,是为文帝。当晚,宗室与大臣前往清理宫室,后少帝刘弘等几个孩子被诛杀。

东汉光武帝中元元年(56年),由于吕雉种种不利于汉朝社稷的行为,光武帝刘秀下令将其牌位从高帝庙中迁出,并改尊汉文帝之母薄姬为高皇后,让薄姬配飨地祇等级的祭祀。吕雉的神主牌位被迁到园陵,在那里四季供奉祭祀。

为政举措

政治

自汉惠帝元年(前194年)十二月起,汉惠帝不再听政,由吕雉摄政,即后人所谓的“孝惠委机,吕后摄政”。吕雉当权的十多年间,沿袭了“与民休息”之国策,奉行“无为而治”的方针。具体举措可列举如下:

修改汉法。高后元年(前187年),吕雉诏令“除三族罪,妖言令”;她还“减刑,颁布赎罪法”;制定“戍卒岁更”的制度;除挟书律。高后二年(前186年),吕雉颁布《二年律令》,规定:“为人妻者不得为户”,确立了家庭中妻子对丈夫的从属地位。

重用外戚。吕雉临朝初期,册立她的兄长的儿子吕台、吕产、吕禄以及吕台的儿子吕通4人为王,同时封6个吕家人为列侯。高后七年(前181年)十二月,又封梁王吕产为相国,赵王吕禄为上将军。此举破坏了刘邦定下的“非刘不得王、无功不得侯”的白马之盟,开了外戚以姻亲封侯的先河。吕雉临终前,又让吕禄统领北军,吕产统领南军。由于吕雉给吕家人封王,导致大臣们愤愤不平。吕雉驾崩后,群臣与刘章等共诛吕氏,吕家人无论长幼皆被斩杀。

重用宦官。吕雉临朝,“女主制政,不出房闼”,因而使用宦官沟通内外:“乃以张卿为大谒者,出入卧内,受宣诏命。”高后八年(前180年)春,吕雉封宦者令张释为建陵侯;此外,各个中官(宦官)、宦者令、宦者丞皆封关内侯,食邑五百户,从而开了西汉宦官封侯的先河。有观点认为,吕雉试图以此培养宫廷势力对抗以丞相为首的功臣列侯集团,但直接损害了刘氏诸侯王和功臣侯集团的利益,打破了自高帝刘邦、惠帝刘盈以来所形成的皇权、功臣侯集团、同姓诸侯王三者之间的平衡局面,导致了西汉最高统治集团内部矛盾和危机的加剧。吕雉这种重用宦官、给予他们优厚待遇的做法,可说是后世汉室宦官专权的肇始。

经济

重农宽商

吕雉掌权以后,继续重农之国策,在汉惠帝四年(前191年)诏令郡国“举民孝悌、力田者复其身”,以免除徭役为优惠措施,来鼓励农民从事生产,又“减田租,复十五税一”。与此同时,她还有步骤地放宽经商政策。刘邦统治后期,下达抑商法令,惩治不法商人,“天下已平,高祖乃令贾人不得衣丝乘车,重租税以困辱之”。但打击面过大,挫伤了商人的经商积极性,亦激化了社会矛盾。在惠帝、高后时期,虽亦有“市井子孙,亦不得仕宦为吏”的诏令,但朝廷还是“为天下初定,复弛商贾之律”,解除了商人在经济上的重负及对商人的社会性歧视。并在长安建立西市。

整顿币制

在高后二年(前186年)和六年(前182年),吕雉分别采取“行八铢钱”和“行五分钱”的措施,运用国家权力对货币经济进行管理调控,以稳定币值、平衡物价。

高后二年(前186年)吕雉铸八铢钱,含铜量比荚钱(四铢钱)有了大幅度的提升,但西汉中央政府控制的铜矿十分有限,铜资源的不足自然限制了货币的发行数量,造成了钱重而物贱的结果,物贱而伤农。

高后六年(前182年)吕雉又改行了“五铢钱”,但官方铸币、禁止私铸的性质没有改变。那些在中央控制区没有政治势力做靠山的借贷资本和商业资本,为了追求铸钱的利益,更是纷纷逃往诸侯国。“天下亡命者”中就有相当一部分这些人,这样又增强了地方诸侯王的实力。

从经济绩效看,吕雉的货币新政在中央控制区域外执行效果非常差,即便在中央区内,也造成了物贱钱重的局面,造成了经济的混乱。总体来说,吕雉的货币改革一方面造成了中央统治区的混乱,另一方面增强了民间资本势力的经济实力和内部的凝聚力,壮大了他们的实力。

卖官鬻爵

汉代的卖官鬻爵始于惠帝六年(前189年),当时掌握实权的吕雉“令民得卖爵”。虽然卖官鬻爵的举措被后世诟病,但在当时为国家积累了财富。

民族

对匈奴

吕雉执政期间遵循刘邦对匈奴的和亲政策,未对匈奴兴兵。

汉惠帝四年(前192年),刚死去阏氏的冒顿单于遣使者送来一封言词极为不敬的国书给吕雉,上面写道:“孤偾之君,生于沮泽之中,长于平野牛马之域,数至边境,愿游中国。陛下独立,孤偾独居。两主不乐,无以自虞,愿以所有,易其所无。”吕雉认为受到了奇耻大辱,勃然大怒,召见丞相陈平及樊哙、季布等,欲斩使者,出击匈奴。樊哙表示:“臣愿得十万众,横行匈奴中!”中郎将季布却指出:刘邦当年在与匈奴之战中最终未占得便宜,不得已采纳刘敬的和亲建议,来换取汉初社会经济的恢复与发展;“今歌唫之声未绝,伤痍者甫起”,亦即如今的汉朝军事势力依然不及匈奴,宜继续和亲为上。最终,吕雉听从了中郎将季布的意见,派大谒者张泽回信表示:“单于不忘弊邑,赐之以书,弊邑恐惧。退而自图,年老气衰,发齿堕落,行步失度,单于过听,不足以自污。弊邑无罪,宜在见赦。窃有御车二乘,马二驷,以奉常驾。”冒顿得书后,遣使道歉说:“未尝闻中国礼义,陛下幸而赦之。”并顺便献马,继续维持和亲。

然而,不久匈奴仍常年侵犯边境,汉高后六年(前182年)四月,匈奴侵犯狄道,攻打阿阳县。次年冬,十二月,匈奴再度侵犯狄道,劫掠百姓二千余人。此外,陇西地区在吕雉掌权时期三次被匈奴围困,先是攻城屠邑,驱略畜产;后又杀死官差,大举寇盗,最终导致“民气破伤,无有胜意”。

对南越

吕雉执政时,经过有关部门的请求,针对南越国实施贸易制裁,下令:“毋予蛮夷外粤金铁田器;马、牛、羊即予,予牡,毋与牝。”即禁止南越国从汉朝购买铁器,所交易的马、牛、羊给雄性不给雌性。南越统治者赵佗斥责吕雉听信谗言,并认为这是长沙王想倚靠汉朝吞并南越之计,于是自称“南越武帝”,发兵进攻长沙国边境,击溃了多个县的兵力,汉与南越关系破裂。吕雉派将军隆虑侯周灶讨伐南越,正逢夏天,士兵染疫,不能越过五岭。一年多后,吕雉去世,随即罢兵。赵佗因此借助军威获取财物并贿赂闽粤地区与瓯骆西部,将其纳为役属,致使南越东西国境长达万余里,于是赵佗便乘坐帝王车驾,与西汉抗衡。

对朝鲜

吕雉执政时,辽东太守与逃到朝鲜自立的卫满相约,卫满为汉之外臣,统领辽东塞外蛮夷,不许其犯边,蛮夷君长到长安朝见,不准禁止。朝廷批准其约,于是卫满得以征服辽东塞外各族,成为“地方数千里”的政权。

历史评价

  • 刘邦:吕后真而主矣。
  • 郦寄:高帝与吕后共定天下。
  • 卢绾:吕后妇人,专欲以事诛异姓王者及大功臣。
  • 汉文帝:高后自临事,不幸有疾,日进不衰,以故悖暴乎治。诸吕为变故乱法,不能独制,乃取它姓子为孝惠皇帝嗣。
  • 汉武帝:往古国家所以乱也,由主少母壮也。女主独居骄蹇,淫乱自恣,莫能禁也。女不闻吕后邪。
  • 司马迁:
    • ①吕后为人刚毅,佐高祖定天下,所诛大臣多吕后力。
    • ②孝惠皇帝、高后之时,黎民得离战国之苦,君臣俱欲休息乎无为,故惠帝垂拱,高后女主称制,政不出房户,天下晏然。刑罚罕用,罪人是希。民务稼穑,衣食滋殖。
    • ③惠之早霣,诸吕不台;崇强禄产,诸侯谋之;杀隐幽友,大臣洞疑,遂及宗祸。
  • 司马贞:高祖犹微,吕氏作妃。及正轩掖,潜用福威。志怀安忍,性挟猜疑。置鸩齐悼,残彘戚姬。孝惠崩殒,其哭不悲。诸吕用事,天下示私。大臣菹醢,支孽芟夷。祸盈斯验,苍狗为菑。
  • 刘秀吕太后贼害三赵,专王吕氏,赖社稷之灵,禄、产伏诛,天命几坠,危朝更安。吕太后不宜配食高庙,同祧至尊。
  • 班固:孝惠内修亲亲,外礼宰相,优宠齐悼、赵隐,恩敬笃矣。闻叔孙通之谏则惧然,纳曹相国之对而心说,可谓宽仁之主。遭吕太后亏损至德,悲夫。
  • 刘勰:及孝惠委机,吕后摄政,班史立纪,违经失实,何则,庖牺以来,未闻女帝者也。汉运所值,难为后法。牝鸡无晨,武王首誓;妇无与国,齐桓著盟;宣后乱秦,吕氏危汉:岂唯政事难假,亦名号宜慎矣。
  • 魏收:夏桀、殷纣丧二邦,秦母、吕雉秽两国也。
  • 何去非:吕后、惠、文,乘天下初定,与民休息,深持柔仁不拔之德。
  • 丁耀亢:吕后,雌龙也。开国承运,配天而出,间气之在阴者欤?使平、勃不,汉天下其未可知也。观其鸩杀如意,糟戚姬,则一毒妇人耳。戚曰:“使吕为鼠,吾当为猫,以报此冤。”断腋而死,能几日乎,故垂之以为妒鉴。
  • 朱熹:吕后只是一个村妇人,因戚姬,遂迤逦做到后来许多不好……吕后与高祖同起行伍,识兵略,故布置诸吕与诸军。平、勃之成功也,适直吕后病困,故做得许多脚手,平、勃亦幸而成功。
  • 毛宗岗:吕雉王产、禄,而刘几化吕;武曌宠三思,而周几代唐。
  • 赵翼:母后临朝,肆其妒害,世莫不以吕武并称,然非平情之论也。武后改朔易朝,遍王诸武,杀唐子孙几尽,甚至自杀其子孙数人,以纵淫欲,其恶为古今未有。吕后则当高帝临危时,问萧相国后孰可代者,是固以安国家为急也。孝惠既立,政由母氏,其所用曹参、王陵、陈平、周勃等,无一非高帝注意安刘之人。是惟恐孝惠之不能守业,非如武后以嫌忌而杀太子弘、太子贤也。后所生,惟孝惠及鲁元公主,其它皆诸姬子。使孝惠而在,则方与孝惠图治计长久。观于高祖欲废太子时,后迫留侯画策,至跪谢周昌之廷诤,则其母子间可知也。迨孝惠既崩,而所取后宫子立为帝者,又以怨怼而废。于是己之子孙无在者,则与其使诸姬子据权势以凌吕氏,不如先张吕氏以久其权。故孝惠时未尝王诸吕,王诸吕,乃在孝惠崩后。此则后之私心短见。盖嫉妒者,妇人之常情也。然其所最妒,亦只戚夫人母子,以其先宠幸时,几至于夺嫡,故高帝崩后,即杀之。此外诸姬子,如文帝封于代,则听其母薄太后随之;淮南王长无母,依吕后以成立,则始终无恙;齐悼惠王以孝惠庶兄失后意,后怒欲酖之,已而悼惠献城阳郡为鲁元汤沐邑,即复待之如初;其子朱虚侯章入侍宴,请以军法行酒,斩诸吕逃酒者一人,后亦未尝加罪也。赵王友之幽死,梁王恢之自杀,则皆以与妃吕氏不谐之故。然赵王友妃吕产女,梁王妃亦诸吕女,又少帝后及朱虚侯妻,皆吕禄女。吕氏有女,不以他适,而必以配诸刘,正见后之欲使刘吕常相亲。以视武后之改周灭唐,相去万万也。即其以辟阳侯为左丞相,令监宫中,亦以辟阳侯先尝随后在项羽军中同患难,虽有所私,而至是时其年已老,正如人家老仆,可使令于阃阈间(妇女所居内室),非必尚与之昵。史记刘泽传“太后尚有所幸张子卿”(汉书作张卿)。然如淳注,谓“奄人也”,则亦非私亵之嬖。以视武后之宠薛怀义、张易之兄弟,恬不知耻者,更相去万万也。武后之祸,惟后魏之文明冯后及胡后约略似之。而世乃以吕武并称,岂公论哉!
  • 慈禧:吕后太糊涂,大将们都是刘邦的人,封很多姓吕的当王有什么用处。
  • 王立群:吕后一生很大的一个失误,就是人性缺失。这个人性缺失,导致她的民间形象极其丑陋。她的作为让人们感到她过于凶残、暴虐,何况她又是一位女主,因此,民间的恶评非常自然。吕后确有德政,而且,她的德政保证了汉初的政局稳定,促进了社会经济的发展,其拯救的人数大大超过她杀戮的功臣、皇子,但是,这些德政不是针对某一个具体的人,也没有具体生动的故事。因此,这些德政很难让民间百姓记住。结果,吕后的民间评价出现了一些独特的现象:一些突出表现她人性缺失的事件往往被人们放大了、牢牢记住了,而一些表现她德政的具体措施却没有被人记住。因此,吕后的民间形象就变得非常丑陋了。历史的记忆往往如此奇特,令人深思。吕后作为中国两千多年封建历史上的第一位女主,她为巩固西汉政权、稳定汉政局、发展汉初经济、废除秦朝苛法作出了一定的贡献,值得肯定。但是,她的凶残、暴虐使她的民间形象变得非常丑陋,也同样值得人们深思。
  • 施丁:关于妇人之道,吕后相夫卖力,教子有成,可基本上肯定;但她强制联姻,大封诸吕,乃妇人之识、裙带之风。关于为人之道,为人处世,应重情义。吕后对待功臣或老将张良、陈平、周勃、灌婴等还是可以的;而对异己分子或政敌则很厉害,手段卑劣而毒辣。关于为政之道,吕后掌皇权15年,用人得当,为政平稳,与民休息,社会安定,很值得称道。她在政治上基本上成功。只是晚年重用吕禄、吕产为吕氏遗下后患。
  • 《剑桥中国秦汉史》:吕后克制住自己,不作自行宣布为女皇的安排。她的做法在后汉时期和以后中国的王朝几次被一个皇后所把持时被人仿效。可是她拥有无可争辩的权力。

轶事典故

争夺储位

刘邦认为太子刘盈为人仁惠柔弱,不像自己,常想废掉他,改立戚姬的儿子刘如意为太子,因为如意像自己。戚姬得到宠爱,常跟随刘邦到关东,她日夜啼哭,想要让自己的儿子取代刘盈做太子。吕雉年纪大,经常留守朝廷,很少见到刘邦,和刘邦越来越疏远。

周昌、叔孙通等朝中大臣都坚决反对废长立幼。周昌为人刚直,激动地一边口吃一边劝阻,把刘邦逗笑了,暂时搁置了换太子的决定。吕雉在东厢侧耳听到周昌和刘邦的对话,她见到周昌后,就跪谢说:“若不是您据理力争的话,太子几乎就被废掉了。刘如意年幼,刘邦担心自己死后,刘如意会性命不保。于是安排吕雉和众大臣都敬畏的周昌担任赵国相,前去辅护刘如意。

刘邦想废掉太子,很多大臣都曾进谏劝阻,都没能改变刘邦的想法。吕雉很惊恐,不知该怎么办。有人建议吕雉去找张良。吕雉就让她的哥哥建成侯吕释之劫持张良,逼着张良献计,张良给出了邀请“商山四皓”的对策。吕雉立即派吕释之让人带着太子的亲笔信,以谦卑的言语,备好安车带着厚礼,让能说会道的辩士坚持邀请,终于使得商山四皓出山,客居在建成侯吕释之的府邸。

汉高帝十二年(前195年),刘邦随着击败英布的军队回来,病情更加严重,愈发想要更换太子。连张良的劝谏也不听,张良就托病不再理事。太傅叔孙通引证骊姬与奚齐、扶苏与胡亥等古今事例进行劝说,以死相谏争保太子。刘邦假装答应了他,但还是想更换太子。等到安闲的时候,设置酒席,太子刘盈在旁侍侯。四皓跟着太子,他们的年龄都已八十多岁,须眉洁白,衣冠非常壮美奇特。刘邦很奇怪,就问他们是谁?四位老人上前回答,并各自报了姓名:东园公、甪里先生、绮里季、夏黄公。刘邦听后大惊:“我邀请诸公多年,诸公逃避我。现今为何自愿追随我儿呢?”四人回答:“陛下轻视士人,又爱谩骂。我们坚决不愿受辱,所以才因为恐惧而逃亡。如今听说太子仁孝恭敬,爱护士人,天下人都愿意争相为太子效死,所以我们就来了。”刘邦说:“烦请诸公好好替我照顾好太子。”

四位老人敬完酒,离去。刘邦看着离去的四位老人,指着他们对戚夫人说:“我想更换太子,他们四个人辅佐他,太子的羽翼已经形成,难以更动了。吕后真是你的主人了。”戚夫人听说后,立即失声痛哭,刘邦说:“为我跳一曲楚舞,我为你唱一首楚歌。”刘邦唱道:“鸿鹄高高飞起,一跃翱翔千里。羽翼已经长成,横跨飞越四海。已然纵横四海,还能奈他如何!虽有利箭长绳,又能何处施展!”刘邦唱了几遍,戚夫人抽泣流泪,刘邦起身离去,酒宴结束。从此之后,刘邦再也不提废立太子之事。

虐杀宫妃

刘邦去世后,吕雉擅权,而刘邦生前最宠爱戚姬,一度想让戚姬的儿子刘如意即位,吕雉得势后便将戚姬做成人彘折磨致死。

吕雉也没有放过其他得宠的宫人,《汉书·外戚传》载“高祖崩,诸幸姬戚夫人之属,吕雉怒,皆幽之不得出宫。而薄姬以希见故,得出从子之代,为代太后。”也就是说,那些刘邦在世时备受宠幸的妃嫔都受到了吕雉的怨恨,被吕雉强行幽禁,唯有薄姬因不受宠才得以随子出宫。据考证,被吕雉幽禁的宫妃有管夫人、美人赵子儿等。

汉惠帝时,孝惠皇后无子,吕雉便杀害了一名有孕的妃子,并将其子抱给孝惠皇后抚养,即前少帝刘恭。后来前少帝得知真相,高呼“太后安能杀吾母而名我!我壮即为所为。”吕雉听后,随即将其废黜并幽禁致死。

放过陈平

吕雉的妹妹吕嬃曾对吕雉说:“陈平担任右丞相,不治理国事,却每日酗酒,还玩弄妇女。”陈平听说后,反而变本加厉地酗酒、玩弄女性。吕雉得知后却私下欢喜,对陈平说道:“俗话说,儿妇人之口不可纳用,看看君与我的关系怎么样呢!不用担心吕媭的谗言。”于是陈平假装听从吕雉为吕家人封王的做法,而在吕雉崩逝后,陈平便与周勃合谋杀尽吕家人,拥立汉文帝。

后世有学者分析指出,当时是父权制权力体系,吕雉为赢得男性政权的容纳,故而淡化自己的性别,将自己剥离于妇女群体之外,突出自己作为男性代言人的身份。为了获得男性朝臣支持,使自己的临朝合法化,所以才引用民间鄙语“儿妇人口不可用”,以取悦朝臣。

宠幸辟阳侯

据《史记》记载,辟阳侯审食其品行不正,得到了吕雉的宠幸。当时有人在汉惠帝面前说审食其的坏话,汉惠帝大怒,将审食其下吏,准备诛杀他。吕雉感到惭愧而不言,审食其便求救于平原君朱建。朱建说:“您的案子现在正紧,我不敢见您。”朱建便求见汉惠帝的幸臣闳籍孺,说:“皇帝宠爱您的原因,天下的人都知道。现在辟阳侯受宠于太后,却被逮捕入狱,满城的人都说是您进谗言想杀掉辟阳侯。如果今天辟阳侯被杀了,那么明天太后发怒,也会杀掉您。您何不替辟阳侯向皇帝求情,如果皇帝听了您的话,放出辟阳侯,太后一定会非常高兴。而太后、皇帝两人都宠爱您,那么您也就会加倍富贵了。”于是闳籍孺非常害怕,就听从了朱建的主意,向汉惠帝给审食其说情,汉惠帝果然放出了审食其。

病犬祸崩

史书记载,吕雉“病犬祸而崩”。旧史多以赵王如意作祟为解,后人又往往视为不经之语。有学者从医疗史的视角认为,从《史记》《汉书》等书对吕雉遭遇犬祸记述的异同,袭击吕雉仓狗的出没特征,吕雉由腋伤、病重到亡故的时间、症状及其在此期间的表现来看,汉人“如意为祟”、“妖象犬形”等看似荒诞的记载,实际隐喻着对吕雉病状的合理描述,其中透露出的种种迹象表明,吕雉腋伤起于狾狗的抓咬,最后的死亡也是因狂犬病的发作所致。

名字避讳

汉时由于吕雉的原因,避讳“雉”字,故当时要称呼雉这种禽类时,一律改称为“野鸡”。唐朝颜师古在《汉书注》引用东汉荀悦的说法:“讳雉之字,曰野鸡。”颜师古又注解称:“吕后名雉,字娥姁,故臣下讳雉也。”唐朝韩愈在其文章《讳辩》中也提及:“讳吕后名雉为野鸡。”依据明朝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引用的说法,汉时对吕雉的避讳,是始于汉高祖刘邦。

人际关系

父亲

  • 吕文,字叔平,战国末年单父(今山东菏泽市单县)人。是汉高后吕雉的父亲,汉高祖刘邦的岳父,善于相人。世称“吕公”。

兄弟姐妹

  • 长兄:吕泽,汉高后吕雉的兄长。汉高帝八年(公元前199年),死于国事。汉惠帝元年(公元前194年)夏,追谥“令武”,连谥称“周吕令武侯”。汉高后元年(公元前187年),追封王爵,谥号“悼武”。
  • 次兄:吕释之,吕公次子,吕泽之弟,随刘邦平定天下有功,受封为建成侯。汉惠帝二年(公元前193年),吕释之去世,谥号康。
  • 姐姐:吕长姁。
  • 妹妹:吕媭,吕公的第三女,吕长姁和皇后吕雉的妹妹。嫁予舞阳侯樊哙,与樊哙育有一子一女。

丈夫

  • 汉高祖刘邦,汉朝开国皇帝(前202年2月28日-前195年6月1日在位)

儿女

儿子

  • 汉惠帝刘盈,西汉第二位皇帝(前195-前188在位)。谥号孝惠皇帝。

女儿

  • 鲁元公主,嫁赵王张敖为妻,生子张偃。

后世纪念

吕后陵

吕后陵位于陕西咸阳市渭城区窑店镇三义村,在高祖长陵东南200米处。陵高32米,底边东西160米,南北131米,呈覆斗形。由于陵地建筑在渭水北岸的高原边缘,远望如同山丘,显得异常雄伟。玄汉更始三年(25年)九月,赤眉军攻入长安时,吕雉遗体从陵墓中被挖出并遭到污辱。

吕后故居、祠堂

吕后故居位于单县终兴镇西南3.5公里处潘庄。秦时,潘庄称吕庄。西汉时称吕姑村,亦称吕堌村。吕雉死后,刘吕争权,诸吕被诛,吕雉族人怕受牵连,将村庄向东南迁了一里左右,以吕雉的外父姓命名,改为潘庄。吕氏后人为纪念吕雉,曾在潘庄建吕后祠、吕后家庙、吕姑寺,重塑了吕后像,并修复了残碑。

吕后记事碑

单县收藏家刘峰曾发现明朝刻制的、记载吕雉及家乡单县人文地理的记事石碑。吕后记事碑高约0.6米、长约0.8米、厚约0.1米,为青石阴文,碑题为“重修七圣神祠志”,立于明朝万历三十七年(1609年)三月。该石碑文字不足280个,翔实记述了重修七圣庙的背景。碑文之首记述了吕后家乡位置及其人文景观“单县治东三十里名走马道……汉高祖驰骋之故道,吕高后鸣生之故里,古胜景也”。“吕高后”即为吕后,“走马道”一直为民间传说,无可考究。走马道也称跑马道,长约18里,平坦无垠,宽阔无遮,有“北立观南灯”之说。

史料索引

  • 司马迁《史记·吕太后本纪》
  • 班固《汉书·高后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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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信息

全名
娥姁
所处时代
战国末年至西汉初年
民族
汉族
出生地
砀郡单父(今山东省单县)
逝世日期
公元前 180年8月18日
逝世地
长安
安葬地
陕西咸阳市渭城区窑店镇三义村
陵墓
谥号
高皇后
尊号
皇后、皇太后
主要成就
刘邦共定天下,摄政十五年(含正式称制八年),为“文景之治”奠定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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