氐族贡献
据《前秦史》记载:西晋时,内迁各族和汉族人民交错杂居,对北方经济恢复和发展做出了贡献。《晋书·食货志》曰:“京兆自马超之乱,百姓不专农植,乃无车牛。”仅仅数年,在曹丕统治下,关中面貌大变:“编户皆有牛,于田役省赡。”这固然是京兆太守颜斐重视农业的结果,但与大量善于田耕的氐人更密不可分。羌人及其他胡族的农业生产技术远不如氐人,在关中农业生产中,只有氐人才和汉人一样居于举足轻重的地位。
氐族概况
氐族是中国古代民族,居住在中国西北部,东晋时,在北方和西南建立过仇池、成汉、前秦、后凉等政权。
《汉书·地理志》颜师古注:“氐,夷种名也,氐之所居,故曰氐道”;由此从含有氐的地名似乎可以看出氐族分布的大致轮廓汉置氐道县,作为氐族人民聚居的地区。如甸氐道在今四川南坪县。刚氐道在今四川平武县东。湔氐道在今四川松潘县西北。南坪、平武、松潘皆在川西北境内。故氐族最先活动范围在川西北地区,起源于四川松潘高原。
氐族自称“盍稚”,“氐”为它族对其之称。魏晋以降,逐渐成为氐人自称。似与分布在秦陇、巴蜀之间峻岅相接的地势有关。如陇阺等。由于氐与羌相邻,先秦时期乃视之为氐地之羌,又觉与羌有别,因称之为氐羌,或单称氐。孔晁在《逸周书·王会篇》“氐羌以鸾鸟”的注中就提到:“氐羌,氐地羌,羌不同,故谓之氐羌,今渭之氐矣。”氐,乃由地名而转为族名。其部落众多,因地而异,有巴氐、白马氐、清水氐、略阳氐、临渭氐、沮水氐、隃麋(糜)氐等。又以服色而名之为青氐、白氐、蚺氐(一说即赤氐)等。南北朝以后氐族逐渐融合于周边民族中。
民族历史
民族起源
关于氐族的起源,主要有两说:一说氐、羌同源而异流;另一说氐、羌虽自古关系密切,然而从来都是两个不同民族。
第一说认为,殷和西周,氐族尚未从羌族中分化出来。《尚书牧誓》提及商末期周率“蜀、羌、髳、微、卢、彭、濮人”伐商,有羌无氐。殷周甲骨卜辞中,虽已出现氐字,如在武丁时的卜辞“雀取氐马羌”、“牧氐羌”、“氐羌刍五十”,等等,非族称。春秋战国时开始以氐作为族称,据郝懿行《山海经笺疏》注:“互人国即《海内南经》氐人国。氐、互一字盖以形近而讹,以俗‘氐’正作‘互’字也。”说明春秋战国时已有“氐人”存在。但在先秦史籍中往往氐羌连用或并称。如《诗经·商颂·殷武》云:“昔有成汤,自彼氐羌,莫敢不来享,莫敢不来王”;《逸周书·王会篇》曰:“氐羌以鸾鸟”;《竹书纪年》提及:成汤十九年“氐羌来宾”,武丁三十四年“王师克鬼方,氐羌来宾”等。由于羌先见于记载,氐羌又往往连用或混用,如白马氐,又称白马羌等。或云氐族是汉化了的羌人。氐族最终形成单一的民族,是由于有些羌人部落从高原迁于河谷,由游牧转向农耕,并在与周围汉族日益频繁的接触中,受汉族先进经济与文化的影响,使其语言、经济、文化发生变化所致。
第二说认为,氐、羌是既有密切联系,又有重大区别的两个民族。由于古代氐与羌都是西戎,居住在西方,境地相邻,且多错居杂处,关系十分密切。但从羌、氐的原始分布、经济生活、服饰习惯等方面看,两者差别很大,氐有自己独特的语言、风俗习惯、心理状态,与羌不同,故自古就是两个独立的民族。氐族先人究竟来自何方,鱼豢《魏略·西戎传》称氐人“乃昔所谓西戎在于街、冀、獂道者”。街、冀、獂道均属天水郡,街,即街泉县、治今甘肃省庄浪县东南;冀县,治今甘肃甘谷县东;獂道县,治今甘肃省陇西县东南、鱼豢所云氐先人为街、冀、獂道地区诸戎,正与氐族的传统地区相符。上述诸戎历史可追溯到春秋时期。《史记·秦本纪》载前361年(秦孝公元年)秦孝公西斩戎之獂王事,獂王疑即是氐王。可知街、冀、獂道之戎,似为氐族源流之一。
另外,或认为,氐与古老的三苗有渊源关系。三苗是我国古代传说中的部落集团,由于华夏集团向南扩张,三苗不得不向西向南迁徙。一支沿汉水向西北迁徙,即《舜典》提及的“窜三亩于三危”,迁徙到渭水上游和岷山以北的地区,亦即后来氐族的原始分布中心。
综上所述,氐族始见于春秋战国时期的史籍中。其来源可能与三苗及街、冀、獂道之戎有关。同时,由于与羌族相邻,又杂居共处,也吸收一些羌族成分。汉魏后,氐族已形成一个较强大的共同体。
分布及迁徙
一般认为从春秋战国至秦汉,氐人活动在西起陇西,东至略阳,南达岷山以北的地区,约相当于魏晋的陇西、南安、天水、略阳、武都、阴平六郡及其南邻,即今甘肃省东南、陕西省西南、四川省西北交界处,包括渭水、汉水、嘉陵江、岷江、涪江诸水源头。起初主要聚居地区在西汉水、白龙江流域,此外,还与它族杂处。正如《史记·西南夷传》所云:“自嶲以东北,君长以什数,徙、筰都最大;自筰以东北,君长以什数,冉駹最大。其俗或土著,或移徙,在蜀之西。自冉駹以东北,君长以什数,白马最大,皆氐类也。”
汉代在氐族聚居区设有武都郡、陇西郡、阴平郡等,并置十三氐道。一此制始于秦。《汉书·百官公卿表》上提及:县“有蛮夷曰道”。《后汉书·百官志》亦云:“凡县主蛮夷曰道。”据《汉书·地理志》及《水经注·漾水》等记载,汉代在氐族聚居区设置的道、县有河池县、武都道、氐道、故道、平乐道、沮道、嘉陵道、循成道、下辨道、甸氐道、阴平道、刚氐道、湔氐道、略阳道等。其中刚氐道、甸氐道属广汉郡,湔氐道属蜀郡。上述十三道俱在陇以南,汉中以西,洮岷以东及冉駹以东北,与《史记》、《汉书》有关记载相吻合。
从西汉至三国,氐人经历了两次较大的迁徙。第一次是前108年(汉武帝元封三年)。前111年(元鼎六年),汉武帝刘彻开拓西南境,遣中郎将郭昌等攻灭氐王,置武都郡。创郡立县后,氐人受排挤,便向境外的山谷间移动。前108年,“氐人反叛,遣兵破之,分徙酒泉郡”。《魏略·西戎传》概括之曰:“氐人有王,所从来久矣。自汉开益州,置武都郡,排其种人,分窜山谷间,或在福禄(应为‘禄福’),或在、陇左右。”一部分移至河西禄福,一部分迁至关中水、陇山之间。汉武帝出兵镇压氐人反抗,迁徙一部分氐人于酒泉郡,即酒泉禄福之氐。
第二次迁徙是发生于219年(东汉建安二十四年)。东汉末,群雄割据,争战连年。氐区介于曹操、刘备两集团之间,往往成为两者争夺人力物力的对象。氐族亦乘机而起,在武都地区形成四股势力:一是兴国氐王阿贵,居兴国城(今甘肃省秦安县东北);二是百顷氐王杨千万,居仇池山(今甘肃省西和县西南,一说成县西北);三是下辨(或作下辩,治今甘肃省成县西,时称武街城)等地氐帅雷定等七部(各氐王皆拥有氐众万余落);四是河池(治今甘肃省徽县西银杏镇)附近氐王窦茂,拥氐众万余人。211年(东汉建安十六年),阿贵、杨千万等随马超反曹操。越两年,操命夏侯渊西征。次年,灭阿贵,千万率众投马超,随超南入蜀,投奔刘备。其部落不能去者皆降于操,操对被征服之氐人区别对待,“前后两端者”,徒置于扶风、美阳;“守善者”,分留天水、南安界。 215年(东汉建安二十年),曹操领兵征讨汉中张鲁,将自武都入氐,氐人塞道,被操遣将击破之。操自陈仓出散关至河池,窦茂率众据险抵抗,为操攻灭。次年,夏侯渊“还击武都氐羌下辩,收氐谷十余万斛”。219年(建安二十四年),曹操至汉中,以夏侯渊已被刘备所杀,武都孤远,恐氐部为备军所用,遂令雍州刺史张既至武都,徒氐人5万余落出居扶风、天水二郡界内。未几,刘备占领汉中,进逼下辩,魏武都太守杨阜又前后徙武都汉民、氐、傁(或作氐傁)万余户于京兆、雍、天水、南安、广魏等郡县之内。从220年(东汉建安二十五年)至240年(曹魏正始元年),武都郡的氐人被强制迁徙或归附曹魏者又有3000余落及6000余人,被安置于关中。在魏蜀争夺中,也有一些氐人徙居蜀汉。
因而,至魏晋,氐人除原在武都、阴平二郡外,又在关中、陇右一些郡县形成与汉人及其它各族交错杂处的聚居区,一是以京兆、扶风、始平三郡为中心,尤以扶风郡为多,集中在雍(今陕西省凤翔县西南)、美阳(陕西省武功县西北)、(今陕西省陇县东南)、隃麋(今陕西省千阳县东)等县。另一分布中心是陇右的天水(今甘肃省天水市)、南安(治今陇西县东南)、广魏(治今秦安县东南)三郡。广魏郡晋时改为略阳郡,其中最著名的如略阳蒲(苻)氐、吕氐,其先人都是从武都迁来的。十六国时,前赵(汉赵)、后赵、前秦等多次将氐人迁往关东河北等地,氐族分布地区日益扩大。如石虎徙氐、羌15万落于司、冀两州,苻坚将关中氐族15000余户迁于冀州邺城、并州晋阳、河州枹罕、豫州洛阳、雍州蒲坂等地。氐族强盛时,人口将近百万。
社会经济、风俗习惯
氐族是一个以定居农业为主的民族,其定居农耕生活可追溯到东周。板屋是古代西部汉族和氐族住宅建筑的普遍形式。《诗经·秦风·小戎》曰:“在其板屋,乱我心曲。”东汉班固撰《汉书·地理志》有云:“天水、陇西,山多林木,民以板为室屋。”天水、陇西二郡,尤其是天水以南武都郡春秋以降为氐族聚居区,“民以板为室屋”,当然包括氐人在内。而北魏郦道元《水经注·渭水》条提及氐人传统分布区上邽一带“乡居悉以板盖屋”。《南齐书·氐传》亦云:“氐于(仇池)上平地立宫室、果园、仓库,无贵贱皆为板屋土墙,所治处名洛谷。”这与羌族“居有屋宇。其屋,织牦牛尾及羖羊毛覆之”截然不同。
在汉代,氐人已有较为发达的农业经济。《后汉书·西南夷传》云:“土地险阻,有麻田,出名马、牛、羊、漆、蜜。”鱼豢《魏略·西戎传》亦云:氐“俗能织布,善田种,畜养豕、牛、马、驴、骡”。可见氐人经济生活以农业为主,能种田、织布,同时兼事畜牧业。畜养有猪、牛、马、驴、骡等。《华阳国志》谈到武都郡的情况时又云:“土地险阻,有麻田,氐傁,多羌戎之民。其人半秦,多勇戆。出名马、牛、羊、漆、蜜。有瞿堆百顷险势,氐傁常依之为叛”。瞿堆百顷即指仇池山,在今甘肃省西和县南,“其上有丰水泉,煮土成盐”。仇池山上土地丰饶,聚集人口达数万户,为氐人重要农业区。 南北朝时,秦岭以西、宕昌以东的氐族农业也有发展。《梁书·诸夷传》云:武兴国“地植九谷……种桑麻。出紬、绢、精布、漆、蜡、椒等。山出铜铁。”随着农业的发展,纺织工艺水平也有很大提高。《说文》云:“絣,氐人殊缕布也”;“纰,氐人也”。氐人利用麻缕,织为异色相间的“殊缕布”,畅销内地。漆、蜡的生产,亦说明氐人的手工艺达到一定水平。前秦时泾水渠的开凿及区种法的推行,均有助于氐、汉等民族农业的发展。
关于氐人早期社会组织情况,西汉初,氐人各部已“自有君长”,有众多分支,各有称号,作为统治阶级中代表人物的“王”、“侯”已经形成,并多受中央王朝的封赐。《魏略·西戎传》提及:“氐人有王,所从来久矣”,诸部“各有王侯,多受中国封拜”,“今虽都统于郡国,然故自有王侯在其虚落间”。即氐人虽大量移入关中或留居原地,受郡县统辖,但仍保留了自己的部落组织,形成大分散小聚居的局面,受豪帅或小帅的支配。
氐人有自己的语言,由于与汉族等杂居共处,又兼通汉语。有姓,皆采用汉族的姓氏。《魏略·西戎传》云:“其自还种落间,则自氐语。”又云:“其俗、语不与中国同,及羌杂胡同,各自有姓,姓如中国之姓。”疑有讹文。《通典》作:“其俗、语不与中国及羌、胡同”,似较确切,说明氐语虽属汉藏语系,但与汉语及羌语等还有不同。
氐人早期婚嫁之俗与羌族相似。《后汉书·西羌传》云:“其俗氐族无定,或以父名母姓为种号。十二世后,相与婚姻。父没则妻后母,兄亡则纳(嫂)。”《魏略·西戎传》亦云:“其嫁娶有似于羌。”也许与《西羌传》所记相似。不过至4~6世纪,由于与汉族等杂居,氐人的婚俗和文化有所变化,“婚姻备六礼,知书疏”,与羌族的习俗相去甚远。
氐人衣服崇尚青﹑绛色。服饰方面,缘饰似羌族,而衽露又似汉族袍服。可见,民族的经济与文化既与羌族极相近,同时又受着汉族的强烈影响。
氐人齐万年起义
魏晋统治者从封建阶级的利益出发,在“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戎狄志态,不与华同”的思想支配下,对内属氐族的统治上层,一方面封官赐爵,予以羁摩拉拢;另一方面置护西戎校尉,驻长安,管理关中氐、羌、杂胡事务,并派汉族官员司马、护军等加以监督。氐族人民除了受本族大小帅统治,还受晋朝官吏的压榨。晋初规定:“凡民丁课田,夫五十亩,收租四斛,户绢三匹,绵三斤。”较曹魏时的田租多了一倍。并规定“远夷不课田者输义米,户三斛,远者五斗,极远者输算钱,人二十八文”。近夷“服事供职,同于编户”,负担甚重。而且,“受方任者,又非其材,或以狙诈,侵侮边夷;或干赏啖利,妄加讨戮”,更加深内迁各族人民所受的压迫和剥削。内迁诸族人民往往沦为依附农民或相当于依附农民的世兵,甚至被大批掠卖为奴婢。残暴的统治,引起内迁诸民族对晋王朝的反抗,294年(元康四年)秋八月,秦、雍的氐,羌悉反,立氐帅齐万年为帝。
齐万年为关中扶风氐豪。潘岳在《上关中诗表》中云:“齐万年编户隶属。为日久矣!”即其先祖似已隶属于郡县。齐万年起事后,天水、略阳、扶风、始平、武都、阴平六郡氐、羌等纷纷响应。起义的中心在陇山一带。当年秋齐万年被推为皇帝后,率羌胡北上,围攻安定郡的泾阳(今甘肃省平凉市西北)。
297年(元康七年),主力军7万人移驻梁山(今陕西省乾县西北),企图东攻长安。晋以梁王司马彤为大都督,督关中军事,屯军好畤(今陕西省乾县东南),命建威将军周处等以5000兵攻齐,双方战于六陌(今乾县东北),晋军大败,周处被杀,震撼晋廷。后齐万年又与晋积弩将军孟观统领的宿卫兵及关中卒大战10余次,终因粮尽援绝,于299年(元康九年)正月,在中亭川(今陕西省渭水支流漆水河)兵败被俘,旋槛送洛阳遇害。
氐族政权
西晋至南北朝时,清水氐杨氏曾建立仇池政权,营山巴氐李特李雄父子建立五胡十六国第一国成汉政权,临渭氐苻坚建立前秦,略阳氐吕氏建立后凉。
成汉
成汉(304年—347年)是十六国之一。
西晋末年,天灾人祸横行,益州蜀郡的巴氐族领袖李特率领难民起兵反晋。297年,李特率领关中流民团南下汉中。302年,自称为使持节、大都督、镇北大将军。第二年定年号建初,率军攻打成都,益州刺史罗尚拒守,李特败亡。其弟李流继续统领流民作战,次年病死。
之后李特之子李雄成为首领,于304年攻下成都,称成都王,306年称帝,国号成,史称成汉。
成汉是五胡十六国时期第一个氐族政权。从此掀起五胡角逐中原的浪潮,正式揭开了五胡乱华的序幕。
前秦
前秦是以氐族苻氏为主建立的政权,故亦称苻秦。苻氏的祖先,初居武都,当时人以其家池中生五丈长的蒲草,称之为“蒲家”,因以为姓。曹魏时,由武都迁于略阳郡临渭县(今甘肃省秦安县东南),世为部落小帅。 310年(晋永嘉四年),蒲洪被宗人推为盟主,自称护氐校尉、秦州刺史、略阳公。刘曜在长安称帝,以洪为宁西将军、率义侯,曾徙居于高陆(今陕西省高陵县西南),进氐王。前赵亡后,洪退居陇山。
333年(东晋咸和八年),降于后赵石虎,拜冠军将军、泾阳伯。后率氐、羌2万户下陇东,至冯翊郡(今陕西省大荔县),劝石虎徙雍州豪杰及氐、羌10多万户于关东,以实京师,被采纳,拜龙骧将军、流民都督,率户2万居于枋头(今河南省浚县西南)。350年(永和六年)春,苻洪遣使至江左,东晋以洪为征北将军、都督河北诸军事、冀州刺史、广川郡公。时冉闵杀胡羯、关陇流民相率西归,路经枋头,大多归之,洪拥众至10余万,自称大将军、大单于、三秦王,改姓苻氏。旋为石虎旧将麻秋毒死。子苻健继统其众。苻健根据“民心思晋”的情况,在从枋头向关中进军的过程中,打着晋征西大将军、都督关中诸军事、壅州刺史的旗号。是年冬抵达关中后,又遣使向晋称臣,直至其称帝建号后,才正式和东晋断绝关系。
苻健进入长安,据有关陇,“秦、雍夷夏皆附之”。351年(永和七年)春,苻健即天王、大单于位,国号大秦,改元皇始。越年,健称皇帝,以大单于授予其子苻苌。苻健一方面于丰阳县(今陕西省山阳县东南)立荆州。“以引南金奇货、弓竿漆蜡,通关市,来远商,于是国用充足,而异贿盈积矣”。另一方面在击败桓温的北伐后,立来宾馆于长安平朔门内,以招徕远人;又起灵台于北门,与百姓约法三章,薄赋敛,卑宫室,留心政事,优礼耆老,修尚儒学。史称“关西家给人足”,较之西晋末年,百姓生活水平大有起色。
355年(永和十一年),健死,子苻生继位。357年(升平元年),健弟苻雄之子苻坚杀生自立,称大秦天王,改元永兴。坚夺取帝位后、重用王猛等,在军事上逐步统一北方;在政治上也采取一系列措施,即“修废职,继绝世,礼神祗,课农桑,立学校,鳏寡孤独高年不能自存者,赐谷帛有差。其殊才异行、孝友忠义、德业可称者,令在所以闻”。同时,苻坚面对关中错综复杂的民族矛盾采取了一些缓和矛盾的民族政策。苻健时,关中的社会生产虽有所恢复,但继位者苻生荒淫残暴,又使各种矛盾激化。苻坚继位后,面临残破不堪的社会经济和尖锐复杂的民族矛盾、阶级矛盾,为了巩固自己的统治,提出“黎元应抚,夷狄应和”的看法,采取了较为开明和慎重的政策。 在处理民族的关系上:第一,如以王猛为侍中、中书令、京兆尹。猛严令执法,“数旬之间,贵戚强豪诛死者二十有余人,于是百僚震肃,豪右屏气,路不拾遗、风化大行”;第二,信用汉族士人,争取汉族地主的支持和合作,促使氐族上层向封建官僚转化,使氐族下层向部曲兵户转化;第三,以汉族封建政治传统和文化传统的继承者自命,积极推行“圣君贤相”的治国之道,大力宣扬汉文化,当时氐人贵族深受儒家思想影响,苻坚还“广修学官,召郡国学生通一经以上充之。公卿以下子孙并遣受业”。进而,“中外四禁二卫四军长上将士,皆令修学。课后宫,置典学,立内司,以授于掖庭,选阉人及女隶有聪识者,署博士以授经”。同时,在经济上,苻坚等也采取一些劝课农桑、鼓励生产的措施,如推行区种法,开泾水上源,凿山起堤,通渠引读以溉冈卤之田等。使“关陇清晏,百姓丰乐,自长安至于诸州,皆夹路树槐柳,二十里一亭,四十里一驿、旅行者取给于途,工商贸贩于道”。氐、汉经济上亦逐渐溶为一体。 在处理与其它民族的关系上,苻坚从“夷狄应和”出发,实行“服而赦之”的方针,优容各民族上层。对于自动归顺或战败投降的各民族上层基本上采取优遇政策。如灭前燕时,苻坚“赦慕容暐及其王公已下,皆徙于长安,封授有差”,随同迁徙的共有4万鲜卑,对缓和前秦与鲜卑等族的关系及关东局势,起了一定的作用,但对前秦而言也留下了隐患。
为了加强对各民族的控制,苻坚一方面多次移民关中,并分地而置。如371年(东晋咸安元年),苻坚徙关东豪杰及杂夷10万户于关中,处乌桓于冯翊、北地、丁零翟斌于新安、渑池。另一方面,又把氐族分散到各方镇。380年(太元五年),苻坚“以诸氐种类繁滋,秋七月,分三原、九嵕、武都、汧、雍氐十五万户,使诸宗亲各领之,散居方镇,如古诸侯”。迁徙,对促进民族杂居无疑是有利的,但也造成“鲜卑、羌、羯布诸畿甸,旧人族类,斥徙遐方”的局面,削弱了氐秦对关中的控制。故赵整发出“远徙种人留鲜卑,一旦缓急当语谁”之叹。
苻坚上述政策对缓和社会矛盾、恢复生产等曾起了一定作用。
苻坚在执政初期,由于采取了一些劝课农桑、鼓励生产的措施,秦国内部趋于相对的稳定,为苻坚统一北方创造了有利条件。370年(晋太和五年),苻坚灭前燕。翌年,灭仇池氐杨氏。遣将攻陇西鲜卑人乞伏司繁,败之。373年(晋宁康元年),遣将取东晋梁、益二州,西南诸夷邛莋、夜郎,均归于苻坚。
376年(太元元年),秦兵攻姑臧(今甘肃省武威市),张天锡降,徙其豪右7000余户于关中,前凉亡。同年,乘鲜卑拓跋氏衰乱之际,进兵灭代。
382年(太元七年),又命吕光进驻西域。于是辖地“东极沧海,西并龟兹,南吞襄阳,北尽沙漠”。东北的新罗、肃慎,西北的大宛、康居、于阗等东夷、西域62王,均遣使与秦联系,献方物。只有占据东南一隅的东晋与之对峙。
苻坚之统一北方,自恃“有众百万,资仗如山”,欲灭东晋,“混一六合,以济苍生”。甚至下诏任命东晋孝武帝司马曜为尚书左仆射,谢安为吏部尚书,桓冲为侍中,并在长安“立第以待之”。
383年(太元八年)七月,苻坚下令进攻东晋、其管辖区内所有公私马匹全部征用,民每10丁出1兵。选良家子3万人为羽林郎,以秦州主薄赵盛之为少年都统。八月,以阳平公苻融为前锋都督,指挥慕容垂、张蚝、梁成等所率步骑25万先行。以兖州刺史姚苌为龙骧将军督益、梁州诸军事,率蜀兵东下。是年九月初二,苻坚从长安出发,史称“戎卒六十余万,骑二十七万,前后千里,旗鼓相望。坚至项城,凉州之兵始达咸阳,蜀汉之军顺流而下,幽冀之众至于彭城,东西万里,水陆齐进。运漕万艘,自河入石门,达于汝颍”。这支被苻坚夸言为“投鞭于江,足断其流”的百万大军,实际上投入战争的只有苻融指挥的到达颍口(今安徽省颍上县)的30万先遣部队。东晋以谢石为征讨大都督、谢玄为前锋都督,率众10万抗击之。
是年十月,苻融前锋兵渡淮,攻占寿阳(治今安徽省寿县),即遣使奔告苻坚云:“贼少易擒,但恐逃去;宜速赴之。”于是苻坚将大军留于项城,率轻骑8000,兼程赴寿阳。十一月,谢玄率晋军水陆并进,与苻坚军相持于淝水。谢玄遣使对苻融云:“君悬军深入,置阵逼水,此持久之计,岂欲战者乎?若小退师,令将士周旋,仆与君公缓辔而观之,不亦美乎!”苻坚欲乘晋军半渡河围而歼之。但苻融麾军稍退,制之而不止。谢玄等乘机渡河,苻融驰骑略阵,马倒被杀。降秦的晋将朱序又在阵后大呼:“秦兵败矣!”秦军大乱,溃败不能止。谢玄乘胜追至青阿(寿阳城西30里)。“秦兵大败,自相蹈藉而死者,蔽野塞川。其走者闻风声鹤唳,皆以晋兵且至,昼夜不敢息,草行露宿,重以饥冻,死者七、八”。苻坚为流矢所中,单骑遁还淮北,收拾溃兵,至洛阳集有10余万人以返长安,晋军复寿阳,次年又复梁、益二州。
淝水之战后,原被前秦统治的各民族首领纷起割据自立,秦国衰落。
385年(太元十年)五月,长安遭西燕攻击,苻坚出奔五将山(今陕西省岐山县东北)。旋为后秦姚苌俘获,缢死于新平(今陕西省彬县)佛寺中。394年(太元十九年),苻坚族孙苻登为后秦姚兴所杀,子苻崇逃至湟中即帝位,寻为西秦乞伏乾归遣将杀害,前秦亡。
后凉
后凉为略阳氐人吕光所建。吕光,字世明,后凉君主吕光的先祖吕文和。汉初周勃、陈平诛吕安刘时自沛隐遁氐部,遂为酋豪。前秦太尉吕婆楼子。曾从王猛灭前燕,封都亭侯。后迁步兵校尉,拜骁骑将军。382年(东晋太元七年),苻坚“既平山东,士马强盛,遂有图西域之志”,命吕光为都督西讨诸军事,率将军姜飞、彭晃、杜进等,统兵7万,骑兵5000,征讨西域。次年正月,兵发长安,以鄯善王休密驮、车师俞部主弥寘为向寻,降焉耆,破龟兹,西域30余国相继归附。苻坚封之为都督王门以西诸军事、安西将军、西域校尉,因路绝不通,诏令未达。
淝水战后,长安危急。诸将劝吕光速归,光乃于385年(太元十年),以驼200余头载珍宝奇玩,驱骏马万余匹东返,并收降原前秦高昌太守杨翰。大军行至玉门,前秦凉州刺史梁熙发兵5万于酒泉阻截,被吕光大败。吕光乘势直取姑臧(今甘肃省武威市),自称凉州刺史、护羌校尉。次年,闻苻坚死,遂自称使持节、侍中、中外大都督、督陇右河西诸军事、大将军、凉州牧、酒泉公。389年(十四年),吕光自称三河王。
396年(二十一年),自立为大凉天王,署置百官,史称后凉。吕光后期刑法峻严,忌杀大臣杜进等,部下沮渠蒙逊、段业等,纷纷叛而自立。
399年(东晋隆安三年),吕光死,诸子争立。403年(元兴三年),为后秦姚兴所灭。
仇池
东汉末年以后,关陇纷乱,氐族中的一支,略阳清水氐人杨腾(一说杨驹),率部徙至仇池,尽有汉武都郡之地。
史籍记载
魏书
氐者,西夷之别种,号曰白马。三代之际,盖自有君长,而世一朝见,故《诗》称“自彼氐、羌,莫敢不来王”也。秦、汉以来,世居岐、陇以南,汉川以西,自立豪帅。汉武帝遣中郎将郭昌、卫广灭之,以其地为武都郡。自汧、渭抵于巴、蜀,种类实繁,或谓之白氏,或谓之故氐,各有侯王,受中国封拜。汉建安中,有杨腾者,为部落大帅。腾勇健多计略,始徙居仇池,方百顷,因以为号。四面斗绝,高七里余,蟠道三十六回,其上有丰水泉,煮土成盐。腾后有名千万者,魏拜为百顷氐王。千万孙名飞龙,渐强盛,晋武帝假平西将军。无子,养外甥令狐茂搜为子。惠帝元康中,茂搜自号辅国将军、右贤王,群氐推以为王。关中人士流移者,多依之。愍帝以为骠骑将军、左贤王。茂搜死,子难敌统位,与弟坚头分部曲。难敌自号左贤王,屯下辨;坚头号右贤王,屯河池。难敌死,子毅立。自号使持节、龙骧将军、左贤王、下辨公;以坚头子盘为使持节、冠军将军、右贤王、河池公。臣晋,晋以毅为征南将军。三年,毅族兄初袭杀毅,并有其众,自立为仇池公。臣于石季龙,后称蕃于晋。永和十年,改初为天水公。十一年,毅小弟宋奴使姑子梁三王因侍直手刃杀初,初子国率左右诛三王及宋奴,复自立为仇池公。桓温表国为秦州刺史,国子安为武都太守。十二年,国从叔俊复杀国自立。国子安叛苻生,杀俊,复称蕃于晋。死,子世自立为仇池公。晋太和三年,以世为秦州刺史,弟统为武都太守。世死,统废世子纂自立。统一名德。纂聚党袭杀统,自立为仇池公,遣使诣简文帝。以纂为秦州刺史。晋咸安元年,苻坚遣杨安伐纂,克之,徙其人于关中,空百顷于地。 宋奴之死,二子佛奴、佛狗逃奔苻坚,坚以女妻佛奴子定,拜为尚书、领军。苻坚之败,关右扰乱,定尽力于坚。坚死,乃率众奔陇右,徙居历城,去仇池百二十里,置食储于百顷。招夷夏得千余家,自称龙骧将军、仇池公,称蕃于晋。孝武即以其自号假之,后以为秦州刺史。登国四年,遂有秦州之地,号陇西王。后为乞佛乾归所杀,无子。佛狗子盛,先为监国守仇池,乃统事,自号征西将军、秦州刺史、仇池公。谥定为武王。分诸氐、羌为二十部护军,各为镇戍,不置郡县。遂有汉中之地,仍称蕃于晋。天兴初,遣使朝贡,诏以盛为征南大将军、仇池王。隔碍姚兴,不得岁通贡使。盛以兄子抚为平南将军、梁州刺史,守汉中。宋永初中,宋武帝封盛为武都王。盛死,私谥曰惠文王。子玄统位。玄字黄眉,号征西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秦州刺史、武都王。虽蕃于宋,仍奉晋义熙之号。后始用宋元嘉正朔。初,盛谓玄曰:“吾年已老,当终为晋臣,汝善事宋帝。”故玄奉焉。玄善于待士,为流旧所怀。始光四年,太武遣大鸿胪公孙轨拜玄为征南大将军、督梁州刺史、南秦王。玄上表请比内蕃,许之。玄死,私谥孝昭王。子保宗统位。初,玄临终谓弟难当曰:“今境候未宁,方须抚慰,保宗冲昧,吾授卿国事,其无坠先勋。”难当固辞,请立保宗以辅之。保宗既立,难当妻姚氏谓难当曰:“国险,宜立长君,反事孺子,非久计。”难当从之,废保宗而自立,称蕃于宋。难当拜保宗为镇南将军,镇石昌;以次子顺为镇东将军、秦州刺史,守上邽。保宗谋袭难当,事泄,被系。先是,四方流人以仇池丰实,多往依附。流人有许穆之、郝惔之二人投难当,并改姓为司马,穆之自云名飞龙,惔之自云名康之,云是晋室近戚。康之寻为人所杀。时宋梁州刺史甄法护刑政不理,宋文帝遣刺史萧思话代任。难当以思话未至,遣将举兵袭梁州,破白马,遂有汉中之地。寻而思话使其司马萧承之先驱进讨,所向克捷,遂平梁州。因又附宋。难当后释保宗,遣镇董亭。保宗与兄保显归京师,太武拜保宗征南大将军、秦州牧、武都王,尚公主;保显为镇西将军、晋寿公。后遣大鸿胪崔颐拜难当为征南大将军、仪同三司、领护西羌校尉、秦梁二州牧、南秦王。难当后自立为大秦王,号年曰建义,立妻为王后,世子为太子,置百官具拟天朝。然犹贡献于宋不绝。寻而其国大旱,多灾异,降大秦王复为武都王。太延初,难当立镇上邽。太武遣车骑大将军、乐平王丕等督河西、高平诸军取上邽,又诏喻难当,奉诏摄守。寻而倾国南寇,规有蜀土,袭宋益州,攻涪城,又伐巴西,获雍州流人七千余家,还于仇池。宋文帝怒,遣将裴方明等伐之。难当为方明所败,弃仇池,与千余骑奔上邽。太武遣中山王辰迎之赴行宫。方明既克仇池,以保宗弟保炽守之,河间公齐击走之。先是,诏保宗镇上邽,又诏镇骆谷,复其本国。保宗弟文德先逃氐中,乃说保宗令叛。事泄,齐执保宗送京师,诏难当杀之。氐、羌立文德,屯于浊水。文德自号征西将军、秦河梁三州牧、仇池公,求援于宋,封文德为武都王,遣偏将房亮之等助之。齐逆击,禽亮之。文德奔守葭芦,武都、阴平氐多归之。诏淮阳公皮豹子等率诸军讨文德,走汉中,收其妻子、僚属、资粮。及保宗妻公主送京师,赐死。初,公主劝保宗反,人问曰:“背父母之邦若何?”公主曰:“礼,妇人外成,因夫而荣。事立,据守一方,我亦一国之母,岂比小县之主?”以此得罪。文成时,拜难当营州刺史,还为外都大官。卒,谥曰忠。子和,随父归魏,别赐爵仇池公。子德子袭难当爵,早卒。子小眼袭,例降为公,拜天水太守,卒。子大眼,别有传。小眼子公熙袭爵。正光中,尚书右丞张普惠为行台,送租于南秦、东益,普惠启公熙俱行。至南秦,以氐反不得进,遣公熙先慰氐。东益州刺史魏子建以公熙险薄,密令访察,公熙果有潜谋,将为叛乱。子建仍报普惠,令其摄录。普惠急追公熙,公熙竟不肯赴,东出汉中。普惠表列其事,公熙大行贿赂,终得免罪。后为假节、别将,与都督元志同守岐州,为秦贼莫折天生所虏,死于秦州。文德后自汉中入统汧、陇,遂有阴平、武兴之地。后为宋荆州刺史刘义宣所杀。保宗之执也,子元和奔宋,以为武都、白水太守。元和据城归顺,文成嘉之,拜征南大将军、武都王,内徙京师。元和从叔僧嗣复自称武都王于葭芦。僧嗣死,从弟文度自立为武兴王,遣使归顺。献文授文度武兴镇将,既而复叛。孝文初,征西将军皮欢喜攻葭芦破之,斩文度首。文度弟弘,小名鼠,名犯献文庙讳,以小名称。鼠自为武兴王,遣使奉表谢罪,贡其方物,孝文纳之。鼠遣子狗奴入侍,拜鼠都督、南秦州刺史、征西将军、西戎校尉、武都王。鼠死,从子后起统位,孝文复以鼠爵授之。鼠子集始为白水太守。后起死,以集始为征西将军、武都王。集始复朝于京师,拜都督、南秦州刺史、安南大将军、领护南蛮校尉、汉中郡侯、武兴王,赐以车旗、戎马、锦彩、缯纩。寻还武兴,进号镇南将军,加督宁、湘五州诸军事。后仇池镇将杨灵珍袭破武兴,集始遂入齐。景明初,集始来降,还授爵位,归守武兴。死,子绍先立,拜都督、南秦州刺史、征虏将军、汉中郡公、武兴王,赠集始车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谥安王。绍先年幼,委事二叔集起、集义。夏侯道迁以汉中归顺也,梁白马戍主尹天保率众围之。道迁求援于集起、集义,二人贪保边蕃,不欲救之。唯集始弟集朗心愿立功。率众破天保,全汉川,朗之力也。集义见梁、益既定,恐武兴不得久为外藩,遂扇动诸氐,推绍先僣称大号,集起、集义并称王,外引梁为援。安西将军邢峦遣建武将军傅竖眼攻武兴克之,执绍先,送于京师,遂灭其国,以为武兴镇,复改镇为东益州。前后镇将唐法乐、刺史杜纂、邢豹以威惠失衷,氐豪仇石柱等相率反叛,朝廷以西南为忧。正光中,诏魏子建为刺史,以恩信招抚,风化大行,远近款附,如内地焉。后唐永代子建为州,未几,氐人悉反。永弃城东走,自此复为氐地。魏末,天下乱,绍先奔还武兴,复自立为王。周文定秦、陇,绍先称藩,送妻子为质。大统元年,绍先请其女妻,周文奏魏帝许之。绍先死,子辟邪立。四年,南岐州氐苻寿反,攻陷武都,自号太白王,诏大都督侯莫陈顺与渭州刺史长孙澄讨降之。九年,清水氐酋李鼠仁据地作乱,氐帅梁道显叛,攻南由,周文遣典签赵昶慰谕之,鼠仁等相继归附。十一年,于武兴置东益州,以辟邪为刺史。十五年,安夷氐复叛。赵昶时为郡守,收首逆者二十余人斩之,乃定。于是以昶行南秦州事。氐帅盖闹等作乱,闹据北谷,其党西结宕昌羌獠甘,共推盖闹为主。昶分道遣使,宣示祸福,然后出兵讨之。擒盖闹,散其余党。兴州叛氐复侵逼南岐州,刺史叱罗协遣使告急,昶赴救,又大破之。先是,氐酋杨法深据阴平自称王,亦盛之苗裔也。魏孝昌中,举众内附,自是职贡不绝。废帝元年,以深为黎州刺史。二年,杨辟邪据州反,群氐复与同逆。诏叱罗协与赵昶讨平之。周文乃以大将军宇文贵为大都督、兴州刺史。贵威名先着,群氐颇畏服之。来岁,杨法深从尉迟迥平蜀,军回,法深寻与其宗人杨崇集、杨陈侳各拥其众,递相攻讨。赵昶时督成、武、沙三州诸军事,遣使和解之。法深等从命,乃分其部落,更置州郡以处之。恭帝末,武兴氐反,围利州,凤州固道氐魏天王等亦聚众响应,大将军豆卢宁等讨平之。周明帝时,兴州人段吒及下辩、柏树二县人反,相率破兰皋戍。氐酋姜多复率厨中氐属攻陷落丛郡以应之。赵昶讨平二县,并斩段吒。而阴平、葭芦氐复往往屯聚,与厨中相应。昶乃简精骑,出其不意,径入厨中,至大竹坪,连破七栅,诛其渠帅,二郡并降。及昶还,厨中生氐,复为寇掠。昶又遣仪同刘崇义、宇文琦入厨中讨之,于是群氐并平。及王谦举兵,沙州氐帅开府杨永安又据州应谦,大将军达奚儒讨平之。
南齐书
氐杨氏,与苻氐同出略阳。汉世居仇池,地号百顷,建安中有百顷氐王是也。晋世有杨茂苾,后转强盛,事见前史。仇池四方壁立,自然有楼橹却敌状,高并数丈。有二十二道可攀缘而升,东西二门,盘道可七里,上有冈阜泉源。氐于上平地立宫室果园仓库,无贵贱皆为板屋土墙,所治处名洛谷。
宋元嘉十九年,龙骧将军裴方明等伐氐,克仇池,后为魏虏所攻,失地。氐王杨难当从兄子文德聚众茄芦,宋世加以爵位。文德死,从弟僧嗣、文庆传代之。难当族弟广香先奔虏,元徽中,为虏攻杀文庆,以为阴平公、茄芦镇主。文庆从弟文弘为白水太守,屯武兴,朝议以为辅国将军、北秦州刺史、武都王、仇池公。
太祖即位,欲绥怀异俗。建元元年,诏曰:"昔绝国入贽,美称前册,殊俗内款,声流往记。伪虏茄芦镇主、阴平郡公杨广香,怨结同族,衅起亲党,当宋之世,遂举地降敌。茄芦失守,华阳暂惊,近单使先驰,宣扬皇威,广香等追其远世之诚,仰我惟新之化,肉袒请附,复地千里,氐羌杂种,咸同归顺。宜时领纳,厚加优恤。广香翻迷反正,可特量所授。部曲酋豪,随名酬赏。"以广香为督沙州诸军事、平羌校尉、沙州刺史。寻进号征虏将军。
梁州刺史范柏年被诛,其亲将李乌奴惧奔叛,文弘纳之。乌奴率亡命千余人攻梁州,为刺史王玄邈所破,复走还氐中。荆州刺史豫章王嶷遣兵讨乌奴,檄梁州能斩送乌奴首,赏本郡,乌奴田宅事业悉赐之。与广香书曰:
夫废兴无谬,逆顺有恒,古今共贯。贤愚同察。梁州刺史范柏年怀挟诡态,首鼠两端,既已被伐,盘桓稽命。遂潜遣李乌奴叛。杨文弘扇诱边疆荒杂。柏年今已枭禽,乌奴频被摧破,计其余烬,行自消夷。今遣参军行晋寿太守王道宝、参军事行北巴西新巴二郡太守任湜之、行宕渠太守王安会领锐卒三千,遄涂风迈,浮川电掩。又命辅国将军三巴校尉明惠照、巴郡太守鲁休烈、南巴西太守柳弘称、益州刺史傅琰,并简徒竞鹜,选甲争驰。雍州水步,行次魏兴,并山东侨旧,会于南郑。或泛舟垫江,或飞旌剑道,腹背飚腾,表里震击。
文弘容纳叛戾,专为渊薮,外侮皇威,内凌国族。君弈世忠款,深识理顺,想即起义,应接大军,共为掎角,讨灭乌奴,克建忠勤,茂立诚节。沈攸之资十年之积,权百旅之众,师出境而城溃,兵未战而自屠,朝廷无遗镞之费,士民靡伤痍之弊。况蕞尔小竖,方之蔑如,其取歼殄,岂延漏刻!忝以寡昧,分陕司蕃,清氛荡秽,谅惟任职。此府器械山积,戈旗林耸,士卒剽劲,蓄锐积威,除难剿寇,岂俟征集!但以剪伐萌菌,弗劳洪斧,扑彼蚊蚋,无假多力。皇上圣哲应期,恩泽广被,罪止首恶,余无所问。赏罚之科,具写如别。
使道宝步出魏兴,分军溯垫江,俱会晋寿。太祖以文弘背叛,进广香为持节、都督西秦州刺史。广香子北部镇将军郡事炅为征虏将军、武都太守。以难当正胤杨后起为持节、宁朔将军、平羌校尉、北秦州刺史、武都王,镇武兴,即文弘从兄子也。
三年,文弘归降,复以为征西将军、北秦州刺史。先是广香病死,氐众半奔文弘,半诣梁州刺史崔慧景。文弘遣从子后起进据白水。白水居晋寿上流,西接涪界,东带益路,北连阴平、茄芦,为形胜之地。晋寿太守杨公则启经略之宜,上答曰:“文弘罪不可恕,事中政应且加恩耳。卿若能袭破白水,必加厚赏。”
世祖即位,进后起号冠军将军。永明元年,以征虏将军炅为沙州刺史、阴平王,将军如故。二年,八座奏后起勤彰款塞,忠著边城。进号征虏将军。四年,后起卒,诏曰:“后起奄至殒逝,恻怆于怀。绥御边服,宜详其选。行辅国将军、北秦州刺史、武都王杨集始,干局沈亮,乃心忠款,必能缉境宁民、宣扬声教。可持节、辅国将军、北秦州刺史、平羌校尉、武都王。”后起弟后明为龙骧将军、白水太守。集始弟集朗为宁朔将军。五年,有司奏集始驱狐剪棘,仰化边服。母以子贵,宜加荣宠。除集始母姜氏为太夫人,假银印。九年,八座奏杨炅嗣勤西牧,驰款内昭,宜增戎章,用辉遐外。进号前将军。
十年,集始反,率氐、蜀杂众寇汉川,梁州刺史阴智伯遣军主宁朔将军桓卢奴、梁季群、宋囗、王士隆等千余人拒之,不利,退保白马。贼众万余人纵兵火攻其城栅,卢奴拒守死战。智伯又遣军主阴仲昌等马步数千人救援。至白马城东千溪桥,相去数里,集始等悉力攻之,官军内外奋击,集始大败,十八营一时溃走,杀获数千人。集始奔入虏界。
隆昌元年,以前将军杨炅为使持节、督沙州诸军事、平西将军、平羌校尉、沙州刺史。
集始入武兴,以城降虏,氐人苻幼孙起义攻之。
建武二年,氐、虏寇汉中。梁州刺史萧懿遣前氐王杨后起弟子元秀收合义兵,氐众响应,断虏运道。虏亦遣伪南梁州刺史仇池公杨灵珍据泥功山以相拒格,元秀病死,苻幼孙领其众。高宗诏曰:“仇池公杨元秀,氐王苗胤,乃心忠勇,丑虏凶逼,血诚弥厉,宣播朝威,招诱戎种,万里齐契,响然归从。诚效显著,实有可嘉。不幸殒丧,凄怆于怀。夫死事加恩,《阳秋》明义。宜追覃荣典,以弘劝奖。赠仇池公。持归国。”
氐杨馥之聚义众屯沮水关,城白马北。集始遣弟集朗率兵迎拒州军于黄亘,战大败。集始走下辩,馥之据武兴。虏军寻退。馥之留弟昌之守武兴,自引兵据仇池。诏曰:“氐王杨馥之,世纂忠义,率厉部曲,树绩边城,克殄奸丑。复内禀朝律,外抚戎荒,款心式昭,朕甚嘉之。以为持节、督北秦雍二州诸军事、辅国将军、平羌校尉、北秦州刺史、仇池公。”
沙州刺史杨炅进号安西将军。三年,炅死,以炅子崇祖为假节、督沙州军事、征虏将军、平羌校尉、沙州刺史、阴平王。
四年,伪南梁州刺史杨灵珍与二弟婆罗、阿卜珍率部曲三万余人举城归附,送母及子双健、阿皮于南郑为质。梁州刺史阴广宗遣中兵参军猷王思考率众救援,为虏所得,婆罗、阿卜珍战死。灵珍攻集始于武兴,杀其二弟集同、集众。集始穷急,请降。以灵珍为持节、督陇右军事、征虏将军、北梁州刺史、仇池公、武都王。永元二年,复以集始为使持节、督秦雍二州军事、辅国将军、平羌校尉、北秦州刺史。灵珍后为虏所杀。
自虏陷仇池以后,或得或失。宋以仇池为郡,故以氐封焉。
北宋《百家姓》
(关于“节”姓记载中,有一支为“氐”:)“戏传器和小帝。器的后裔为钜(jù)、伯陵、祝庸三支。钜之后有封、钜、封父、富父;伯陵生蜂和逄(páng),逄生殳(shū)、延和鼓,鼓生灵恝(jiá),灵恝生氐。”